第十章 鬼吓人，跨界执法

别墅里阴风阵阵，大门门缝里渗出鲜血。

求助者——林老板，死活不敢上前，颤颤巍巍地伸出手，指示道：＂就、就在里面……那女鬼说要取我性命……＂

乔小萱站在林氏豪宅的客厅中央，手里的荧光棒在昏暗的房间里发出幽幽绿光。

她深吸一口气，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个专业且正经的“通灵师”——尽管这是她接到的第一单生意，而且她口袋里的符咒都是从淘宝买的。

＂林老板，您确定这房子闹鬼？＂

乔小萱故作镇定地问道，眼睛却不停地瞟向四周。

林老板擦了擦额头的汗，西装革履的他看起来与这座豪华装修的别墅，格格不入。

＂千真万确！每天晚上都有女鬼在走廊游荡，还……还发出凄厉的哭声！＂

乔小萱点点头，往里走。

从背包里掏出一包盐——据说能驱鬼，又撒了几粒糯米——淘宝客服推荐的，据说能让鬼显形。

她清了清嗓子，用尽可能庄重的语气念道：＂尘归尘，土归土，该走的不要留……＂

＂噗——＂

一声轻笑从天花板传来。

乔小萱猛地抬头，只见一个半透明的身影从吊灯上飘下来。

那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孩，穿着时髦的连衣裙，如果忽略她悬浮在空中的事实，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大学生。

＂拜托，你这台词也太老套了吧？＂

女鬼在空中转了个圈，＂而且撒盐是什么意思？你以为我是牛排吗？＂

乔小萱的尖叫声卡在喉咙里，她踉跄后退，撞翻了身后的古董花瓶。

林老板已经躲到了沙发后面，只露出半个脑袋。

＂你、你是什么鬼？＂乔小萱结结巴巴地问。

女鬼优雅地落地——虽然，她的脚根本没碰到地面。

＂我叫小丽，生前是个十八线小演员。＂

她耸耸肩，＂死后发现当群演鬼比当群演人赚得多，就专业碰瓷豪宅了。＂

乔小萱的下巴差点掉到地上：＂啥？＂

小丽飘到衣柜旁，从里面拽出个塑料袋，倒出一堆道具：番茄酱瓶子、红色水彩笔、假发套……

＂看，这些都是我的装备。我一般先制造点灵异现象，等房主请人来驱鬼时，再假装被收服。与上门的家伙们，五五分账，懂吗？＂

林老板一听，气得脸都绿了：＂所以，你根本不是被我害死的？＂

＂当然不是！＂小丽翻了个白眼，＂我是吃网红蘑菇中毒死的——等等，你害死过人？＂

现场突然陷入诡异的沉默。

就在这时，房间的温度骤然下降。

乔小萱呼出的气变成了白雾，手里的荧光棒，也开始疯狂闪烁。

她的嘴角勾勒出一抹得意地笑，隐藏在暗处的阎小罗，终于出来了。

她也不用一个人，唱大戏了。

＂哼，区区小鬼也敢在本君的面前上，撒野？＂

一个清冷的男声从四面八方传来。

女鬼还没反应过来，就见一道黑影从她的影子里＂升＂了起来——没错，就是字面意义上的从地面上的影子里站了起来！

黑影逐渐凝实，化作一个身材修长的年轻男子。

他穿着黑色绣金线的古风长袍，一头乌黑长发用玉簪松松挽起，最引人注目的是头顶那对毛茸茸的黑色猫耳，此刻正警觉地竖着。

＂阎、阎君大人？＂女鬼脱口而出，随即意识到自己可能冒犯了这位大人物。

猫耳男子——阎小罗眯起眼睛，金色的瞳孔在昏暗的房间里闪闪发光。

＂本君来人间历练历练，没想到居然撞见这么有趣的场面。＂

他的目光在小丽和林老板之间来回扫视，＂你们一个假鬼，一个真凶，搁这儿演本君呢？＂

他一把揪住林老板的衣领：＂老实交代！＂

林老板哭丧着脸：＂我、我就是帮王局长洗钱……真没害死人啊！那些赈灾款……＂

＂王局长？＂小丽突然插话，＂是不是秃头、大肚子、左手六右手七那个？＂

乔小萱震惊：＂你认识？＂

＂他是我没死前的金主啊！＂

小丽一拍大腿——虽然作为鬼魂她根本没有实体，＂我生前就是他包养的小三，那毒蘑菇就是他老婆安排人，送来忽悠没文化的我吃的！＂

阎小罗气得尾巴都炸出来了——没错，乔小萱这才注意到他身后还有一条黑色的猫尾巴，此刻正愤怒地蓬松着。

＂所以这是……情杀加贪污案？＂

小丽讪笑：＂要不……我帮你们吓唬王局长？专业对口！＂

乔小萱扶额：＂你们地府……业务都这么野的吗？＂

阎君大人和小鬼们，都擅长私下接活？

阎小罗轻咳一声，试图挽回一点阎王的威严。

＂咳咳！既然如此，本君宣布——＂

他变戏法似的掏出一份泛着幽蓝光芒的卷轴，＂小丽转正当地府的兼职吓鬼师，林老板当污点证人，我们去会会那个王局长！＂

乔小萱弱弱举手：＂那个……我们的驱鬼费……＂

＂放心！＂

阎小罗咧嘴一笑，露出尖尖的虎牙，＂王局长的私人金库，够够的了！＂

就这样，一个奇怪的组合诞生了：一个虚假的通灵主播，一个俯身黑猫的阎君，还有一个碰瓷专业户的女鬼。

当晚，王局长家的灯光，忽明忽暗。

王局长正坐在书房里清点账本，突然感觉脖子后面一阵凉风。

他回头一看，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——小丽正倒吊在吊灯上晃悠，长发垂下来几乎碰到他的头顶。

＂还~我~命~来~＂

小丽拖长音调，演技堪称一流。

王局长吓得裤子都湿了：＂小、小丽？别、别找我！是你自己贪吃……＂

＂贪吃？＂小丽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，＂那盘蘑菇是你老婆派人端给我的！你知道我死得多痛苦吗？肠子都烂了！＂

她猛地俯冲下来，脸几乎贴到王局长鼻子上，＂现在……轮到你了！＂

王局长疯狂后退，却撞上了什么东西。

他颤抖着回头，只见电视机屏幕里，一个黑影正缓缓爬出——正是阎小罗，完美复刻了贞子出场的经典画面。

＂救命的赈灾款呢？＂

阎小罗阴森森地问，金色的猫眼在黑暗中发光。

＂啊啊啊！贞子啊！＂王局长连滚带爬地想逃，却被一道绿光拦住——乔小萱，站在门口，挥舞着那根荧光棒，在黑暗中绿得发慌。

＂我招！我全招！＂

王局长崩溃大哭，＂钱都在瑞士银行！密码是我老婆的生日！＂

乔小萱小声问阎小罗：＂这算刑讯逼供吧？＂

阎小罗理直气壮：＂阴阳两界尚未建交，本君这叫……跨界执法！＂

最终，王局长连夜自首，林老板戴罪立功。

第二天社会新闻：《某官员深夜狂奔警局自首，称活见鬼了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