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:生死别离
什么?!宰,宰了?!
“不行!”一把夺过尤天宝手里的狐狸,尤凝香瞪大双眼,全神戒备的放佛是在防着致命劲敌般。
“香儿,你……”这丫头今儿是怎么了?看着她如此乖张的行为,尤天宝是一头雾水,很是莫名其妙。
“嗯……爹爹都说是极品银狐了,杀了岂不可惜?狐皮披风香儿不要了,反正也有了瑕疵,你也懒得去费那神,不如送我做宠物吧?”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反应太过夸张,尤凝香赶紧不好意思的吐舌,噘高着嘴撒娇发嗲道。
“宠物?”算是明白了,这女儿挖空心思,无非就是想救下这只银狐,只是,宠物这词眼倒是新鲜,不知何意?尤天宝不禁挑眉,脸上写满了好奇。
“对啊,爹爹,我们把它养起来好不好?好不好嘛?”呲……一不留心,竟冒出一现代词。尤凝香继续发挥着她的发嗲神功第九重,打算糊弄过关,倒不是她故意要卖弄神秘,而是担心一解释下去就会犹如那黄河之水滔滔不绝,竟管她这爹爹已是年过五十,可这好奇心有时候也足够杀死一只猫,最主要的是,万一节外生枝引起他对自己的怀疑就不好。“爹爹……”见尤天宝没点头,她更加卖力的晃悠起了小蛮腰,发嗲的腻度足以炒出一锅菜来。
“好好好,就依了你了乖女儿,这样总满意了吧?”面对女儿的嗲劲儿十足,尤天宝很是没辙,只得笑着一个劲儿的点头应允。哎……想美姬是何等的温柔贤淑,可这女儿咋就一点也没遗传上呢?放佛不是我们所生似的。
“就知道爹爹最疼香儿了,唔哇!”得到准许,尤凝香兴奋的吧唧在尤天宝脸颊印上一香吻,转身抱着银狐屁颠屁颠便跑回了洞去。
哎……这狐狸漂亮是漂亮,可就是有些脏,皮毛上粘着不少的稀泥杂草,尤其是那股浓烈的狐骚味,刺鼻得人恨不得立即昏倒。可令尤凝香倍是苦恼的是,她倒是非常非常想昏,就是昏不了。
“这该死的伤口,必须得马上处理才行。”伤口看上去大概差不多有两寸,一般的包扎是不行的,看来还得缝上几针。思及此,尤凝香赶紧放下怀里的狐狸,一阵翻箱倒柜后找来一系列必备工具,“嘿嘿……臭烘烘的可爱狐狸,我来也!”一手咔嚓活动着剪刀,一手端着一篓针那线那布块儿金疮药的,她笑得就像是从午夜凶铃里爬出来的贞子。
“……”看着尤凝香准备一旁的工具,银狐额际豆大一滴汗珠瞬息滴下没入了尘土,小小的身子禁不住一阵得瑟。
“狐狸啊狐狸,现在呢我就要剃光你的毛了,你可要乖乖的别乱动哦。”记得现代的医生给病人手术前都会把患处的汗毛刮干净消毒的,嗯……它这身实在是太脏了,为了避免给它洗澡的麻烦,所以直接剃光光。咔嚓咔嚓试了试剪子的灵活度,尤凝香一把揪住了狐狸的后颈,一阵比划,思畴着先从哪里下手。
一声尖锐的嗷叫,狐狸灵巧的逃脱了尤凝香的魔爪,躲到墙角,媚眼惊恐的紧盯着她,一阵得瑟,得瑟,得瑟……
“喂,你这是干嘛?只是剃光你的毛而已,又不是要扒你的皮,反正又不疼,顶多就是光溜溜比较另类,你这也忒夸张了点吧?”五指一落空,尤凝香嘴一下嘟得老高,满心不悦的威胁的眯缝起了眼睑,“过来!”
岂料,狐狸对她暗涌的胁迫完全无动于衷,警戒的朝洞口方向稍微挪了挪,继续它的得瑟,得瑟,得瑟……
“好你个死狐狸!本小姐这可是为了替你治伤,你这身皮毛剃了过不了多久就会再长出来,你干嘛这么小气吧啦的一副头可断血可流,就是皮毛不能没有的样子?”啪嗒扔掉手里的剪刀,双手用力叉起小蛮腰,尤凝香被它气得鼻孔直冒火星,都快成喷火龙了。你说,不就是掉层毛吗?有剐皮那么恐怖咩?
瞟了眼地上已经惨遭分尸的剪刀,狐狸摆动着它美丽的尾巴,仰脖嗷嗷两声,那眼神,相当的轻蔑,似乎再说着:真是个蠢女人,剪刀都摔坏了还妄想剃了我的毛!
“咕咕咕,乖乖,只要你听话过来让我替你治伤,我保证找一大堆漂亮雌狐狸给你做三妻四妾五填房的,给你生它一大堆的小狐狸崽崽,咕咕,过来吧。”见威逼不行,尤凝香赶紧改用利诱(不过,有这么唤狐狸的吗?那应该是鸡才对吧?狂汗中……),“哎,算了!不剃你毛了,过来我给你包扎,反正好不了可别怨我!”见这家伙软硬皆不吃,仰着头,一副抵死不从的悲壮样,她无奈,只好选择妥协。TNND!想当初,多少男人被自己玩弄于股掌,如今却在这死狐狸面前碰了颗大铁钉!真是风水轮流转,报应不爽啊!
媚眼狡猾的滴溜一圈,稍作迟疑,狐狸这才放松警戒,亦步亦趁的走了过去,在她脚边四脚朝天的平躺了起来,那视死如归的模样,好不逗趣。
“这可是我爹爹受伤用的金疮药,给你用啦!”故作凶狠的瞪了它一眼,由于这时没有碘酒,尤凝香只得倒些温开水替它清理伤口,熟练的上药包扎,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,“好了。”
拍拍手,尤凝香正要站起身,洞外隐约传来乒哩乓啷兵器交戎的声响却令她陡然一惊,一股不祥的预感强烈漫延。好像不只一两个人,外面发生什么事了?
正打算出去一探究竟,尤天宝却突然满身血污,跌跌撞撞蹒跚着闯了进来,完全由不得她反应便一头栽倒在了她脚边。
“爹爹!”骇然倒退一步,尤凝香对这突来的变故惊恐万分。想我们这十几年来一直都是过着这与世无争的山野林间生活,向来未与人结怨,怎么会莫名招来这杀生之祸的?
“香儿,快……快逃,快!”抓着尤凝香的裙角,尤天宝满口血污喘着粗气艰难的催促道。
“爹,怎么……”
“别……别问了,快……快,拿开枕头,掀……开床褥……按下鹰眼……”尤凝香刚想问个清楚,却被他打断,强睁着颤栗的双眼,断断续续的交代着,“从……从密道……”
“嗯嗯!”
搞了半天这床还设有机关的说?切,我这十来年看来是白睡了!连连点头,尤凝香敏捷的连带枕头一同将床褥掀开,果然看见一硕大的雄鹰展翅的雕像,栩栩如生,那保持着扑腾状的双翅似乎随时都会展翅翱翔般,然而,最最招眼的却是那双拥有碧绿眼珠的鹰眼,瞧那圆润的光泽,依老道的经验看来,应该是宝石无疑。
“快,按啊!”见尤凝香震惊的瞪着雕鹰呆滞没了动作,尤天宝心里如火烧般焦灼。
经他这一喊,尤凝香这才自呆愣中回过神,迅速伸手去按,可手刚伸出却突然傻住。这是按右眼还是左眼啊?哎哟!不管了,两个眼一起按!立即按下,只听嘎的一声,原本完好无见一丝裂缝的石床忽然便应声向两边挪移展出一个大洞。
“爹,好了,来,我们这就走。”顾不上惊讶,她说着便蹲身去搀扶起尤天宝虚软无力的胳膊,没想竟遭到拒绝。
“不,香儿,爹……爹爹不行……了,你快逃吧,刚刚的打斗,爹……没能全……把他们杀了,跑了一个……他们很快……就来了,不……不会……善罢甘休的……”吃力的推开尤凝香,尤天宝无力的趴在了地上,已然奄奄一息。
“不,爹,要走一起走,香儿决不会扔下你一个人的!”在这攸关生死的紧要关头尤凝香怎能依他?不由分说的再次搀扶起他的胳膊,便使着吃奶力气往密道口拽。说什么他也是养了自己十来年的父亲,有生以来唯一一个视自己如珍宝呵护的人,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。
“快走,别……别管爹……”仍旧固执的甩开尤凝香的手,尤天宝那满口污血黏稠的滴落在了地上,是那般的揪疼了她的心。
“爹……”面对如此顽固的父亲,尤凝香很是没辙,眼里盈满了泪水,“是谁?”是谁这般毒手?非得赶尽杀绝不可?深深的吸了口气,压抑下浓浓的哭腔,她的声音好沉好沉。
“别问了,香儿……爹娘不……需要你报……仇,只要……你……过得幸福……快乐……”艰难的昂着头,尤天宝苍白死灰的脸上露出一丝虚弱无比的慈笑,勉强支撑着最后一口气颤抖着发紫的嘴唇交代着,眼里尽是对仇恨的释怀,“记着……香……儿,快,快乐……”尤一片枯叶,他的头无力的垂到了地上,双眼却始终死寂的睁着没有合上。
“爹……”泪,无声的滑落,尤凝香此刻的脸如白纸般苍白而透明,就连那原本红润的嘴唇都灰白的不停颤栗。又只剩下我一个人了……又是一个人了……
时间的齿轮放佛就此静止了转动,她失神的看着地上已了无生气的父亲,就那么呆呆的。
不知发呆多久,洞口吵杂的人声终于唤回了她丧失的理智。
不好!他们果然来了!最后深深的看了父亲一眼,俯身在他冰冷的颊边印上一吻,咬咬牙根儿,尤凝香利索的翻进了漆黑不见五指的密道,关上密道口,摸索着一步一步小心的沿着石梯而下。
“糟糕!”当她一脚刚触到平地,禁不住猛然惊呼,这才想起那只被自己遗忘的受伤的狐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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